三年了。
自从尤芳吟暴露攻略者身份后,她便被贺亦川关在暗无天日的皇宫密室三年了。
“喵~”
黑暗里,她瘦弱的双手摸着朝自己跑来的小狐狸,“阿狸,你饿了吗?”
阿狸是只颇具灵性的小狐狸,三年前她被关进来的时候,它误闯密室,成为了她唯一的陪伴。
“哐当。”
密室门突然被打开,阿狸听到声音,立刻躲了起来。
大概又是贺亦川派来送饭的人,尤芳吟没有说话,她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说过话了。
最开始的时候,贺亦川派来送饭的丫鬟,看尤芳吟太过可怜,会主动找她说话。
他们不明白为什么陛下以前那么宠叶姑娘,却狠心把她关在这种地方,有的以为他们只是闹矛盾,还会劝尤芳吟哄哄贺亦川,说总能离开这的。
但后来,说这些话的丫鬟都再也没出现过。
展开剩余91%她们不知道,贺亦川最恨的,就是“离开”二字。
后来,过来的丫鬟越来越沉默,避尤芳吟不及。
这次送饭的人放下了食盒,却久久没有离开。
尤芳吟以为他是想监督自己吃饭,躺在床榻上虚弱的开口:“你走吧,我不会吃的。”
送来的饭她已经很久没动过了。
下一瞬,一道熟悉的清冷声传到耳边:“三天不吃饭,你是想把自己饿死,好离开我?”
尤芳吟一怔,这才抬眸望去。
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,她才看清贺亦川冷峻的面庞。
他已经很久没踏足过这里了,再次相见,尤芳吟竟有些恍惚。
刚把自己关进这里的时候,贺亦川还每天都会过来。
他总是喝得烂醉,双眼血红的盯着她,然后一边卸掉她的下巴,一边一遍遍的吻她,说爱她。
黑眸浓烈的叫尤芳吟分不清那到底是爱还是恨。
但越到后来,他来的越来越少。
贺亦川一步步朝她走近,“你以为不吃饭,就能解脱吗?”
尤芳吟闭上双眼,不愿回答。
这样的态度反而触发了他的怒火,贺亦川一手拿起饭菜,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,丝毫不顾人自尊的直接把饭菜往她嘴里倒。
“呜呜……呜……呜!”
尤芳吟拼命反抗着,汁水流了一脸,但仍然无法抗拒。
这样残暴的喂法,让尤芳吟被呛的疯狂咳嗽了起来。
她扶着墙,咳得流出了眼泪。
却又不合时宜的想起,三年前,有一次发烧,他给自己喂粥却怎么都喂不下,那时他又急又心疼,血红着一双眼坐在床边求着哄着她吃饭。
“朕的乖乖,算朕求你了,多少吃点好不好?嗯?”
那时候,他真的好爱她。
喂到一半,侍卫突然从外面走进来。
“陛下,宁姑娘宫内的丫鬟传话,说宁姑娘没看到您正在大发脾气,不肯吃饭。”
贺亦川冷冽的神情顿时一变,立刻松了手,一边拿手帕擦手一边站起身。
他一边示意侍卫继续喂尤芳吟吃完,自己转身大步离开了。
侍卫拿着碗,动作有些迟疑。
他们跟着贺亦川多年,亲眼见证过他曾有多宠爱尤芳吟,不容许她受一点儿委屈。
可这三年,他却又像变了个人,对尤芳吟百般折磨。
虽然犹豫,但侍卫还是不敢违抗,只能像他刚才一样粗暴的给尤芳吟喂饭。
尤芳吟正毫无尊严的被掐着下巴喂饭,耳边似乎还萦绕着方才侍卫说的话。
宁姑娘。
宁梦……
尤芳吟知道的,那个女孩跟自己有七八分相似。
那是,贺亦川找来的,她的替身。
半夜。
尤芳吟虚弱地身体发起了高烧。
阿狸匍匐在她身边,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异常,喵喵叫着。
但尤芳吟怎么也醒不来,她做了一个梦。
梦里,她回到了刚被系统带来这个世界的时候。
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贺亦川,她的攻略对象,清冷孤傲的九皇子。
为了让他爱上她,她一直对他死缠烂打,终于,他狠狠的动了心。
他们青梅竹马,年少情深,陪伴着彼此走过了很多年。
贺亦川很宠她,为她上山捉过萤火虫,写过上百首情诗讨她欢心,还在登上皇位后,宣告天下,空置后宫,此生只娶尤芳吟一人……
而尤芳吟,也渐渐真的沉沦进这场感情, 忘了这只是一场任务。
他们那么用力的相爱过。
她的任务,真的只差一点点就要成功了。
可就在他们成婚的前一晚,贺亦川发现了尤芳吟多年来写下的攻略日记。
那晚,狂风暴雨,她满脑子都是即将要嫁给他的喜悦。
而贺亦川却走进来将一大沓信纸狠狠砸在她脸上,他眼神幽深,似要将她吞裹入腹。
“这么多年,你都在骗我,只是攻略我?”
“攻略成功之后,你是不是会离开?!”
“你告诉我,是不是攻略成功后,你就会立马离开!”
那一刻,尤芳吟红着眼沉默了。
她开口想说些什么,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。
于是,贺亦川彻底疯了。
他砸了大婚准备的一切,将她关进皇宫密室,至今。
尤芳吟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这些了。
陈年旧事,恍若如梦。
翌日醒来时,她满脸的泪水,阿狸还陪在她身边。
等听到脚步声时,阿狸敏锐的躲进了床底。
又有人进来了。
是宁梦,她穿着昂贵精致的衣裙,满头珠翠,嫌恶的看着这个狭小的地方。
“啧啧啧,尤芳吟,你的下场还真是惨啊。”
她一边嘲讽着,一边摸上发髻上的首饰:“君城昨天送我的首饰,戴着它来这种地方,感觉都染了一股臭味。”
尤芳吟垂眸不语,甚至都没有看她。
宁梦最厌恶就是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,明明过的连狗都不如,还敢在自己面前摆一副正主的架子。
她突然走上前,猛地将尤芳吟从床上拽下来踹倒在地,接着鞋子直接踩在尤芳吟左手上。
“啊!”
尤芳吟不受控制的惨叫了一声。
宁梦这才满意,恶毒的开口:“我鞋底脏了,你帮我擦擦。”
说着,脚下更加用力。
尤芳吟脸色痛的惨白,不一会儿,血流了满地。
侍卫看不下去,连忙上前:“宁姑娘,您这样做,陛下要是知道了……”
闻言,宁梦的眼神冷冷扫过去:“怎么?你现在是觉得在陛下心里她比我重要吗?”
侍卫一怔,果然不敢再说话了。
尤芳吟疼得死去活来,朦胧中看向宁梦那张脸。
她以前只隐约听说,宁梦靠着这张脸很得贺亦川宠爱,但现在,看着侍卫退避三舍的动作,她似乎才终于对宁梦的受宠有了实感。
宁梦冷笑了一声,脚下却继续用力。
直到“咔嚓”一声,她手上的骨头都被踩裂了。
尤芳吟痛的快要窒息,看着自己被废掉的手,睫毛微微颤抖。
她曾经,弹得一手好琴,被称为京城第一才女,手是她的命。
可那又有什么用呢,她早就碰不到琴了。
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痛让尤芳吟疼得几乎昏死过去,恍然间,她无意看到了宁梦脖子挂着的同心结。
尤芳吟浑身一震!
死死的盯着那条同心结。
贺亦川从不信神明,却在和她在一起的第三年,听说南山有座很灵的姻缘庙,只要求佛之人三拜九叩,就能求来一对写着有情人名字的同心结,携手白头。
为了能和她白头,他那样骄傲的人,九五至尊,为了她一路叩拜上去。
一叩,愿佛祖在上,保佑尤芳吟一生顺遂;
二叩,愿佛祖在上,保佑尤芳吟百岁无忧;
三叩,愿佛祖在上,保佑贺亦川和尤芳吟携手白头,岁岁常相见。
可如今,这个他一叩一拜才求来的同心结,却挂在了宁梦的脖子上。
宁梦看见她失神的目光,眼中的得意更甚,“这个同心结啊,可是君城特地为我求的,和我一人一个,说要和我白头偕老。”
白头偕老……
短短四个字,却让尤芳吟的心几乎在泣血。
看着她这样的反应,宁梦心里畅快极了,她身为尤芳吟的替身,自从得到了贺亦川的宠爱后,最想做的就是彻底把尤芳吟踩在脚底。
不仅是生理上,她还要彻底击垮尤芳吟的内心。
于是,宁梦擅作主张把尤芳吟从密室带了出去。
尤芳吟再次被带到曾经住过的凤鸣宫,这里的每一处,都是她亲手布置的。
她被宁梦捆着关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。
“尤芳吟,我现在就让你知道,他有多爱我。”
没多久,贺亦川过来了。
他将宁梦揽在怀中,宁梦一边没骨头似的躺在他怀里撒娇,一边说:“陛下,今天我去尤芳吟那儿了,不小心踩了她的手玩玩儿,您不介意吧?”
贺亦川揽着她的细腰,只愣了一瞬。
旋即,他反问道:“你有没有受伤。”
宁梦娇羞一笑,摇了摇头。
“没受伤就好,至于尤芳吟。”他顿了一下,“只要不让她死,随你怎么玩。”
这般残忍无情的话,尤芳吟简直不敢相信是出自那个爱惨了她的贺亦川之口。
他如今,把她当成了最卑贱的宠物。
宁梦甜蜜一笑,又忍不住问他,“那陛下觉得,我和尤芳吟谁更好看?”
“你好看。”
“如果我和她同时有危险,陛下先救谁?”
“救你。”
“陛下现在,心里爱的是我还是她?”
“爱你。”
他每次的回答,都是那么快速且坚定。
贺亦川深情描摹着宁梦的脸,控制不住的吻了下来。
接着,他直接将宁梦打横抱起,走了进去。
很快,里面就传来宁梦娇喘神印的声音。
角落里,尤芳吟如坠冰窟,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。
她从不知道,曾那样浓烈的爱着自己的贺亦川,原来有一天也会这样爱别人。
原来宁梦说的没错,如今在他心里,最重要的人早就不是她了。
尤芳吟恍然想起,宁梦刚被人献给他的时候。
那时,贺亦川还老是来密室看自己,他总是一言不发,只是隐忍又克制的抱着自己一起睡。
有时,宁梦一个人待在皇宫,无名无分很害怕,总是派丫鬟过来请他,他也总是又凶又恶劣的让她们滚。
可从什么时候起,他对宁梦的态度越来越放纵,让她真的一点一点代替了自己。
三年啊,真的足够改变太多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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